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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汐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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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斷袖?!”我吃著早茶,卻被碧兒說的話,給嗆到,

隱隱約約的知道昨夜發生的事,我卻不好意思說明

桂兒以為我是動了怒,只輕輕幫我順著氣,“娘娘莫氣,許是謠傳,王爺豈是這般不知輕重的人。”

感覺好了許多,我吶吶的說“那外面的人是怎麽說的。

“他們說,他們說……”桂兒在一旁搭話羞紅著臉說,“他們說看到王爺他,帶著個公子哥在外面,在外面,做那個事。”

她含含糊糊,我伸出手示意她,卻是也怪難為情的,酒醒之後腸子都要悔青了,那不知羞的模樣,覆又想到他的情動的樣子,心中一蕩,停一下,又憋不住笑,“王爺呢?”

“早上鐵青著臉出門了。王府裏有些俊美的小廝都開始看著王爺的臉色都變了,偷偷地議論呢。”桂兒怕被別人聽了笑話,彎腰掩著手在我耳邊輕聲說

“這樣啊……”

至上次游園詩會過後,他就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了,還是像往常一樣,逗逗花園裏的魚,無聊是畫寫書畫,晚間會在院子裏挽幾把劍花,練練武藝。

大家絕口不提,那天的事,又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段時間,這似乎成了我們之間的默契,暧昧,卻不點破

,我早已表明了心意,卻不知他的心中,是不是已經有了我的一席之地。

我好像早就把他所謂的意中人拋諸腦後了,許是這麽多年了,人海茫茫,猶如大海撈針般,怎麽可能會找到呢。想來也沒什麽威脅,時間久了,竟覺得,我們就這樣一輩子湊合著過了、也是不錯的

但事實證明,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,尤其是老天爺,沒什麽事的時候也愛開我的玩笑

她的出現,終是打破了我們的僵局

那日,我拉他,陪我去寺廟進香,他倒是爽快答應,在福安寺中,我們雙手合十,閉眼祈禱

菩薩菩薩,我希望、能夠一輩子擁有身邊的男人,希望我們能開花結果。希望,我所有的愛戀都能得到回應。

我偷偷的睜開眼,看他,只見他閉眼祈禱,認真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

過後我忍不住問他,“你祈禱什麽。”

他笑了笑說,“沒什麽”

他不想說,我也不好追問,下了福安寺,我讓碧兒替我去取珍珠手鏈,剛剛進香的時候,存放在師太哪裏忘了拿了。就這麽片刻的功夫。

“救救我,救救我!”一個看起來很小的,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的女子,灰頭土臉,狼狽不堪。抱住了我的腳,

“啊?!”我驚呼到,她緊緊的抱住我腳,我腳下一崴,幾乎站不住,一旁的重韞倒是眼疾手快,因為是弱小女子的樣子,也沒有下了重手,只一把抓了她的腕從我身上扒了下來,扔在一旁,王府的侍衛只瞬間就將她扣押在地上,

她俯跪在地上,卻顧不上身上的傷和痛,掙紮著,似瘋癲狀,語無倫次的嘶喊道“救救我,救救我。”

見她如此狼狽的樣子,心中早已動了惻隱之心,只輕輕的撥開了她的發,消瘦的臉頰,滿滿的汙漬,看不清的五官,只剩幹裂蒼白的嘴唇

我心中哀憐她的身世,與我這般年紀,卻把自己弄得這般汙穢,想必是嘗盡了人間的疾苦,這次流落街頭,定是不得已而為之

“重韞,我想把她帶回王府。”

我叫住不為所動的他,他只冷眼看了一眼說,“你喜歡就好。”

對啊,我早忘了,比起我的受盡呵護的相府小姐的生活,他的人生,在十歲前因為宮廷鬥爭,跟著先皇顛沛流離,受盡了冷言冷語,而先皇,雖登基,卻不足一年,因為之前的逃亡日子,耗盡了心力,便撒手人寰。這些苦難,相比較他的過去,戰戰兢兢連命都保不住的日子,這算得了什麽呢

離下山還有約莫半個時辰的路程,我將那個女子扶上了我們的馬車

馬車裏,飄著松木清香,車輪發出轆轆的聲響,環珮琤琤,玲玲盈耳,別有一番詩情畫意

遂即吩咐桂兒去山上寺中接了水下來,一點點拿娟帕沾了,細細柔柔的為她擦拭著臉上的烏青

近看之下,才發現,她的眼竟如盈盈秋水,讓人不由撩動心神,只呆滯了一會兒,便細細擦拭起來

重韞則是拿起了軟榻上的雜書隨意翻閱,他半瞇著眼,慵懶的將自己窩在一旁,墨色的發和玄青色的衣袍交纏在一起,雅人深致,執著一塊梅花絡糕,饒有興致的看我

“啊……”是桂兒的驚呼之聲

該怎麽形容這張臉,出水芙蓉,娥眉皓齒,膚如凝脂,這真是嘗矜絕代色,覆恃傾城姿,只見她被我們盯著微低頭,一抹迤邐的桃紅浮上臉頰,一時間,竟比得後宮佳麗毫無顏色,

下意識地轉頭看他,只見重韞的臉上略過驚艷之色,早已沒了先前的自得

我心中黯然傷神,手上沒了動作,心中一陣醋意

桂兒見我停下了動作,不明所以,只是接過那娟帕,繼續為她擦拭起來

我早已沒了心思,也不多問,只等桂兒,為她梳洗完畢後,她見我,正襟危坐,便俯身跪在我面前

“民女,林汐妤,謝娘娘大恩。”

她有著傾國之色,絕不是一般的小戶人家能夠養出的女兒,進退有禮,卻不卑不亢。這一句,竟完全褪去了剛才失魂落魄,神志不清的模樣,我暗自苦笑,卻不言自明……她剛剛騙了我

“免禮。”我執玉白美人扇托住她的下巴,輕輕將她的頭擡了起來。光細碎的落在她的臉龐上,玉骨冰肌,竟找不到一絲微瑕,唇邊露出一絲淒涼的笑意,氣惱她隱瞞身份,捉弄了我,只冷冷清清感嘆道

“林小姐,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啊”

她聞言,自知心中有愧,便俯身做低道

“娘娘恕罪,汐妤此番實在有難言之隱。適才裝瘋賣傻,喬裝打扮接近娘娘,確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。”

她向我恭敬得磕了三個響頭,覆又坐直,才娓娓道來

自己的身世境遇

她,本是現任江南總督刺史林節義的女兒,只因父親受了陷害蒙冤,被抄了家。隨既便落魄了街頭。她知自己人微言輕,如今朝中局勢覆雜,人心叵測,再三思慮之下,決定只身上金告禦狀。

放眼金陵,論權勢地位,能令朝野側目的唯有安親王府,安親王爺是當今聖上胞弟,嫡親的皇權貴統。

而安親王妃乃紀相嫡女,更是集尊榮權勢於一身,便有了此心思。

她又知安親王爺,雖溫雅卻不問世事,安親王妃善良無城府。詢得了我們的行程,今日鬥膽賭了一把,在福安寺外,裝瘋賣傻,上演了一出大戲

我見她說得有理有據,找不出一絲破綻,一時間,也沒了責罰的心思,倒是可憐起她的身世,打斷了她的故事,說道

“罷了,林姑娘幾經周折才到金陵,又受了些驚嚇,不如先歇息下,等到回到王府,再從長計議也不遲。”

她見我一臉疲態,覆又見重韞倚在軟臥上松軟的模樣,知是太過唐突,擾了我們的興致,一時間,羞紅了臉,只覺得燥熱難堪…便不再言語

車停在王府門口,府中的管家家丁,丫鬟嬤嬤早就在門口迎著。仔細看著,竟有二三十人,眾人只見車上下了一位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,詫異間皆不動聲色,只顧迎著自家王爺,饞著王妃尾隨進了府裏的內堂

王管家也是有眼色的人,見那女子眼神剛毅要強。就知她絕不是秦樓楚館裏的娼妓名伶,也不敢怠慢,就私下吩咐下人,備了三份溫茶來。

進了內堂

重韞至始至終都沒有說出一句話,只是直徑坐了首位,我則坐了他的右下方,稟退了下人。見她負手立於堂前

他執一杯溫茶,啟蓋,以手撫茶香,餘光掃了一眼,道“林姑娘,有何冤楚,但說無妨。”

她遂將禦狀,父親的手劄一一拿出,有條不紊的說出蒙冤的過程,竟字字珠璣。這女子、眼中竟沒有一絲畏懼、雖身陷囹圄,卻始終不卑不亢。

言語間,我從一開始的惱怒,到驚艷,甚至時至今日,我竟有些欽佩這樣的女子,她膽識和才氣確是世間少有,即使有絕世容顏,卻難掩她高潔清雅的氣質

到後面,我甚至聽不清她說了什麽

只是下意識的側眼,看他

重韞只是以手指輕點桌案,若有似無的輕掃她的眸子,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微妙的情感,見我側眼看他,他倒是有些不自在起來

了解了其中的是非緣由後,重韞終究決定替她父親翻案,只得安排她暫住府中。只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,只身暫住在王府中,怕會落了人口舌,毀了她的清譽,索性就讓我與她認作了姐妹。以此名義暫住,一來,是混淆試聽,二來,走動起來也會方便了許多

所以府中的下人,只當是王妃娘娘的遠方姊妹來府中暫住。

她被我安排在後院的竹林小苑中,那裏清幽寂靜。小苑中有一小池,種栽著些芙蕖蓮蓬。正是盛夏季節,那荷開的嬌艷欲滴,映著竹林的墨綠色,倒是與她本人相得益彰

遣下人將她領進了院中竹排小屋中

只見碧兒領著幾位丫鬟嬤嬤,魚貫而入,手中捧著些

衣飾用品,一應俱全。

屏風後,煙霧繚繞,香氣氤氳。只見一絕色佳人隱隱綽綽,流水潺潺的聲音,滿池的殷紅花瓣,旖麗非常…

洗浴過後,碧兒將她的墨色長發輕梳了一個發髻,用玉璧紫雲絲帶輕挽起來,著時下最新的軟銀青蘿裙。一時間,竟猶如月宮嫡仙,驚艷了這一屋的繁花

“這裏是娘娘為小姐準備的換洗衣衫,金釵羅裙。還有一些清茶香料,筆墨紙硯……”

碧兒將這一盤盤用品一一的清點過後,算是準備妥當了,覆又喚了幾個丫鬟進來對她作揖點頭道

“這是娘娘為小姐準備的些粗使的丫頭和嬤嬤供小姐差遣。”

許是被如此陣仗給驚訝道,饒是聰慧過人的她也變得不知所措的看著我

我以手輕撫示意,擡手間,腕間的琳瑯碧玉鐲玎珰作響

碧兒見我示意,便帶著一眾丫鬟嬤嬤依序低頭退出,掩上門,徒留我與她獨處

“妹妹莫要見怪,現如今,就暫且在王府安心住下,這些只是姐姐的一點心意,怕是怠慢了你。”

聞言,她便撲通一聲,雙膝跪地,俯身叩首到

“汐妤謝娘娘大恩,只是,無功不受祿,這恩德,汐妤萬萬不能收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下面的兩章,是我自己通篇最喜歡的情節,高甜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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